第(2/3)页 这种讨论颇有些纸上谈兵的意味,对着堪舆图、沙盘计划进兵,不是开玩笑? 朱祁钰不是闲的没事干浪费时间,而是基于现实情况,抱着最坏的打算,做最多的准备,未虑胜,先虑败,方能百战不殆。 料敌从宽是必然的,因为军事行动充斥着各种偶然性和不确定性,所以战争的胜负是不可预料的。 比如在简定只好日南王的时候,黔国公沐晟领征夷将军印平定叛乱,可是厥江大战中,沐晟大败而归,连总督军务的兵部尚书都死在了厥江。 朱祁钰做的是输掉的准备。 于谦和陈懋是越听越心惊,陛下这料敌从宽也太宽了吧! “八百大甸的缅甸、老挝、暹罗、真腊、占城驰援安南,陛下,陛下,这不可能的。”陈懋连连摆手说道:“黎朝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多次侵侮,他们什么立场驰援安南呢?” 朱祁钰疑惑的问道:“没有这种可能吗?” “绝对没有。”陈懋颇为认真的说道,陛下这个举世皆敌的思维方式,让陈懋觉得很难理解。 大明可是天朝上国,是外番蛮夷的宗主国,为了安南和大明兵戎相见,麓川诸国,哪有这个勇气? “再说了,就算他们猪油蒙了心,非要驰援,那大明也打完了啊,黎宜民和黎思诚,难道还要在大明并未进兵之时,就要引狼入室?” “有理。”朱祁钰颇为赞同的说道:“朕就是说有这个可能嘛,做好准备,有备无患。” 陈懋略有些无奈,但还是俯首称是。 陛下准备了不少预备役,甚至还打算在广州府拉壮丁,从大明十六省征调钢铁火羽等军备。 陛下这个料敌从宽,这是要打安南?整个麓川打完,都显得绰绰有余! 但是陈懋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战备越充分,胜利的天平就越向大明倾斜。 眼下大明也有的是军备,陛下折腾到广州府这点军备,对大明而言,也不算是穷兵黩武。 这次的廷推进行了整整三个时辰,已经七十九岁的陈懋,并没有失去勇气,陈懋没有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度对待此次征伐安南,而是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作风,敢打敢胜。 正统十四年,陈懋平定叶宗留邓茂七的百万民乱时候,行至浙江,将校参将不敢言战,就提议分兵扼守海口,被陈懋斥为自缚自死之策,执意入闽,最终平定。 陈懋老是老了些,可还没有到不敢打的时候。 陈懋和于谦从南湖别苑走出来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雨夹雪,而细心的兴安早就看到了天色有变,让小黄门准备了车驾,送于谦和陈懋回去。 “陛下这个料敌从宽,是一向如此吗?”陈懋哈了口气,看着天空洋洋洒洒的雪花,出神的说道。 京师之战、宣府之战、集宁河套之战,陈懋都在福建,陛下亲征,陈懋也是策应,不算是主力,他听闻陛下料敌从宽,但还是第一次知道是这么个宽法。 陛下甚至还考虑到了倭寇趁机作乱,倭寇自己都乱成了一锅粥,真的有功夫、有能力干涉大明行动? 于谦笑着说道:“嗯,陛下一向如此谨慎,也被一些言官理解为怯懦。” “怯懦?”陈懋瞪大眼睛说道:“你们文官是读书读多了把肠子读绕了吗?这是怯懦?” 谨慎和料敌从宽,等于怯懦吗? “有些人是这么理解的。”于谦笑哈哈的说道:“把们去掉,于某现在可是大明世爵文安侯!有铁券的!” 于谦已经实现了从官选官到世袭制,他不是单纯的文官,自然要划分好界限。 于谦和陈懋讨论着征安南事,朱祁钰也披上了大氅,带着高婕妤去南湖湖心阁赴宴。 天空的雨夹雪慢慢变成了大雪,寒风一吹,便上了冻,高婕妤没有穿行动不便却十分流行的坡跟鞋,而是选择了平底棉鞋。 南湖湖心阁并未结冰,天空的雪朦朦胧胧。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朱祁钰来到了湖心阁看雪,也不是闲来无事,而是他收到了消息,湖广商总刘天和在湖心阁设宴,讨论富户出海事。 朱祁钰在松江府弄了个蛇头企划案,要收移民税,而两浙商叶衷行负责此事。 而这次朱祁钰偷偷过来,自然是要看!热!闹! 在这件事上,朱祁钰认为自己,已经和这帮势要富贾们达成了默契,他作为皇帝不弄算缗令和告缗令赶尽杀绝,而这些富户们要么遵纪守法的留下来,要么就缴纳移民税滚蛋去做新世界公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