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陈有德面色变了变,似乎有些愤怒,但还是出列俯首说道:“陛下容禀,这三十七万,其实是为了做账,是从煤市口至石景厂的道路硬化的钱,不仅仅是那单单一个牌额。” 朱祁钰看向了户部尚书沈翼,问道:“陈有德所说是否为实情?单纯是为了做账吗?” 沈不漏是一枚铜板不漏,这么大的一笔亏空,负责审计的沈不漏居然漏掉了? 沈翼出列,犹豫了片刻回禀道:“陈总办…所言非虚,的确是为了方便做账,就将石景厂到西直门煤市口修路的钱,一并并入了这牌额之中。” 如果是修路,这三十七万,看起来并不是很多,朱祁钰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些,他知道这件事怕是另有隐情,否则沈翼的表情,不会如此的犹豫不决。 贺章似乎没打算追究到底,这件事显而易见的不清不楚,但贺章而是俯首说道:“臣知其一,不知其二,还请陛下恕罪。” “嗯,归班吧。”朱祁钰沉默片刻,才挥了挥手示意贺章归班。 这件事,透露着诡异,贺章浅尝辄止,弹劾了一半忽然收回了拳头。 陈有德被弹劾居然流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但也仅限于就事论事。 沈翼的表情更像是有难言之隐,为陈有德作证,不情不愿。 朱祁钰放下了心中的疑虑,继续主持奉天殿的大朝会。 开封段黄河有水患之虞,河南布政司请旨疏浚; 辽东煤钢厂的煤炭和钢铁产量节节升高,并且开始持续不断的通过水路向关内和南衙运送煤钢,而吉林造船厂全面恢复,整个辽东一片欣欣向荣; 两年共计输入倭银四百五十万两,又创历年新高,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大之中,倭国的名田主从守护代,变成了战国代,倭国深陷低烈度战争的泥潭之中,生产生活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是倭银的产量却在节节攀升,不得不说不愧是倭国; 永平府永平煤钢厂开始投建,永平府在顺天府东北方向,山海关内,拥有丰富的煤炭资源和铁矿,此地有大量的陶土,素有瓷都,此地是唐太宗李世民征高句丽驻跸之地,又叫唐山; 还有某个不知名的名士离世,请求朝廷谥号,朱祁钰也不知道这人是谁,让胡濙拿主意,胡濙也不知道这个名士是何方人士,遂作罢。 连胡濙都不知道的名士,显然名不副实,对大明并无突出贡献,完全不到请谥号的规格。 大朝会进行了整整两个时辰有余,兴安高声宣布退朝之后,朱祁钰留下了贺章、沈翼、陈有德,胡濙和于谦似乎有事,也一并留了下来。 朱祁钰一直坐在宝座上,等待着朝臣们退去才站起身来说道:“随朕去讲武堂。” 大明皇宫没有秘密,就跟个筛子一样,在这里说什么,都是大声密谋。 柳溥对升龙皇宫的渗透,让朱祁钰瞠目结舌,谁知道这奉天殿的宦官、宫婢都是谁的人。 大驾玉辂很大,拉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一路上大明皇帝没有讲话,群臣们都是一言不发。 到了讲武堂的御书房,算是到了朱祁钰的绝对地盘,他走进了御书房说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有德是工匠出身,到底还没有贵族化,陛下一问,立刻便脸色涨红。 徐四七当年贪腐钜万,完全是因为不肖子孙,陈有德的两个儿子,不赌不嫖,自然不需要死命的捞钱。 “臣没有贪污,这钱,这钱都是被顺天府给借走了!”陈有德支支吾吾,终于说出了实情。 贺章差点乐出声来,他今天在奉天殿上弹劾,拐了那么大个弯儿,其实还是弹劾的户部尚书沈翼,但是贺章又不想直接把沈翼劾倒,也知道劾不倒,所以才适可而止。 沈翼刚刚带着户部搞了滋生人丁永不加赋的仁政,风头正盛,这件事,还不足以扳倒沈翼。 “咋回事?说清楚。”朱祁钰眉头紧蹙的问道。 陈有德认真捋了捋自己的思路,才开口说道:“石景厂投产的时候,陛下只说在卢沟桥设立抽分局抽分,石景厂利润不用上交。” “景泰三年,户部郎中王祜、内帑太监林绣提议上交利润盈余一成半,陛下朱批准奏,自此利润一成半上交国帑、内帑。” “景泰五年,王祜、林绣再提议上交利润六成,陛下以搜刮过甚,石景厂无以为继,只取利润三成至今。” “景泰八年,王祜、林绣再奏石景厂上交利润六成,陛下言循旧例,不加摊派。”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