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开什么玩笑? 强自甩开不祥的念头,占叻重新稳住阵脚,在南舟砸碎一楼仅存的窗玻璃前,他特意记录下来了南舟的形影,又在一间房的镜子中爬出,化作实体。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又顺手掩上。 这潜入的动作,他做得相当熟悉。 只是,南舟他们究竟去哪里了? 三层走廊的玻璃都尽碎了后,整座宾馆就是上下通透、一目了然的了。 他能藏在哪里? 占叻手提钢刀,在慢吞吞游走,不断切换视角,一个个房间看过去,还经常会受到定律影响,被迫将视角切到散落在一楼热带花草中的镜子碎片。 连续多次切换失误,占叻心浮气躁,直想骂人。 而就在占叻眼睛里绽开血丝、周身戾气横生时,一只手突然鬼魅似的从后探来,径直摸上了他冷冰冰的喉结。 占叻当场定住,动弹不得,一腔早就冷了的血轰然一下涌上了头脸。 他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生物。 占叻并不觉得自己死了。 因此,在生命遭到这等威胁的情况下,他作为一只鬼,竟然是恐惧得发不出声音来了。 南舟无声无息地立在他身后,微冷的手指拂过他颈部的皮肤,让他无端起了一身粟:“你在这里啊。” 言罢,占叻感觉颈部骤然一痛,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调转,以背对着南舟的姿态、和南舟面对面了。 南舟比他高上一点,却要纤细上许多。 他捧着占叻扭曲了180度的脸颊,抬起手,很轻地拍了拍。 占叻吓得当场溃散,逃窜回了镜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在占叻落荒而逃后,南舟看向江舫:“这样很吓人吧。” 在江舫眼里,这是他家的小纸人在求表扬。 他笑答:“很可爱。” 于是,南舟便自顾自认为,他还不够吓人。 他打碎了消防玻璃,在制造了新的反射介质、持续分散占叻力量的同时,从中取出了一把暗红色的长柄消防斧。 他倒提斧柄,将斧头的斧尖拖曳在地上。 所到之处,木屑翻卷,噪音袭人。 那利器切割地板的声音,经由回字形的走廊扩散,更显得可怖磨人。 占叻躲在一间无人客房的镜子中,听到南舟用他有点呆板的平静声音道:“影子先生,你在哪里?” “先生,我们谈一谈呢。” “你出来找我吧。” “或者,我也可以来找你啊。” 占叻:“……”哪里来的神经病?! 他摸着发冷的后颈,颈骨还残留着被彻底拧断的怪异感。 遭到这一番袭击后,占叻终于确定,刚才身上的虚弱和刺痛,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的确是被大大削弱了。 现在的情形,对占叻来说,是彻底尬住了。 讨不到便宜,对于他这种善于趋利避害的人来说,当然想要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下次有机会再论长短。 ……可惜,他走不了。 旅馆是施降的中心点,是一切的发源。 他的根就扎在“旅馆”这个圆心上了。 简单来说,现在的他,反倒被降头困在了这间危城里。 而被炼制成降头的他,也无权呼唤主人,让他把自己带走。 还没等占叻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拉出个线头来,就听到走廊里又添了一个让他后背发冷的新声音—— 所有客房的备用钥匙,都统一放在前台,由专人保管。 现在的前台空无一人,所以南舟毫无阻碍地取到了一大串钥匙。 他将黄铜制成的大钥匙圈套在手腕上,悠然地打着圈。 哗啦—— 哗啦—— 空寂的走廊里,满是钥匙彼此撞击的脆响,清亮悦耳,然而落在占叻耳中,却是让他汗毛倒竖的噪音。 好死不死,南舟来到了他藏身的二楼,在距离他三步开外的201房间,数出了正确的钥匙。 ……咔嚓。 占叻只觉得这钥匙像是直直捅到了他的脑瓜仁里。 南舟还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你在吗?我进来了。” 在这句温和的话过后的下一秒,一声敲碎盥洗室镜子的脆响,宛如炸雷,惊得镜中的占叻打了个巨大的哆嗦。 在极度的不安和惊惶下,占叻算是彻底明白,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是来杀人的。 现在还有一人一鼠逃窜在外,如果一味拖延下去,万一被他们发现了降头所在…… 来前,「坤颂帕」就隔着坛子,向他强调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一条命完全被「坤颂帕」拿捏在掌心,如果自己失利,他决计不会放过自己的! 占叻心下一横! 他不信了,自己一个死人,无挂无牵,还能被南舟一个活人吓死? 而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刻,刚刚被南舟打碎、散落一地的盥洗室镜子碎片中,幻化出无数黑色的流动物质,蜿蜒着爬出来,形成了粗壮的影子触手,蛇一样蠕动着,向外爬行而去。 果然,黑发与银发青年都在走廊上。 黑发在低头开下一扇客房的门锁,银发则微笑地注视着他。 ……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 影子触手将自己隐没在阴影中,沿着墙根,蟒蛇一样地顺流而行。 当南舟他们走入202房后,占叻蹲伏在了门口,严阵以待,做好了杀死南舟的一切准备。 占叻报复心极重。 刚才南舟拧断了他的脖子,那他也要礼尚往来,在南舟出来的一瞬,把他的颈骨拧碎! 虽然不将人一点点折磨致死,十分不符合他的美学,可现在的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占叻立在门口,胡思乱想地考虑了许多计划,想了很多南舟的死相。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