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车厢内一时死寂,只有车辆微微转弯时,车身与轨道沉闷的互叩声,将车内浓滞如大雾的压抑感在无形中更加深了几分。 因为不能有任何调看游戏界面、引起观众怀疑的动作,所以,元明清至今也不清楚,和江舫在前车发生争斗且失败的,究竟是否是唐宋。 元明清把自己的身体全部贴在震动的厢壁上,收敛杂乱的心神,心念运转。 ……不要去想其他,想想眼前。 谁说……危机就不能意味着转机呢。 江舫和南舟第一次的自相残杀虽然以失败告终,但他不介意做第二次混乱的幕后推手。 在江舫未到、而南舟专心观察窗外的景象的时候,他在不动声色间,高速且沉默地收集着一切可用的讯息。 他观察到,这辆有轨电车即将穿过一条隧道。 以当前的车速,大概还有两分钟,他们所在的车厢就将被黑暗吞没。 半透明的广告灯箱内杂乱的电路线断裂了大半,灯管大片大片地发黑,可见车内大部分可供照明电路都已损毁。 这也就是说,当车辆进入隧道的刹那,他们的视觉会被短暂剥夺。 黑暗,是恐怖、不安和猜忌最爱的温床。 一旦置身黑暗,他就有无穷的制造混乱的契机了。 而在拥有上帝视角的观众眼中,全然失忆的自己,面对一个武力值难以估测的怪物,和一个肉眼可见的精神变态,趁机挑拨,渔翁得利,也是自保行为,绝不会被怀疑是节目组为他开了绿灯。 他默默扯下了自己的袖扣,预谋着当黑暗来临的瞬间,就将这坚硬的铁质纽扣弹击到南舟身后的一处铁栏上。 届时发出的响动,足以击碎在这长久沉默中越发紧绷着的神经。 不知不觉间,元明清的掌心里滋生了大片的冷汗,连带着那袖扣也像是一尾带了活气的小鱼,有些滑不溜手起来。 ……该死。 面对“立方舟”这样的对手,他的心绪无法做到全无波澜。 即使掌握了先机,且比他们拥有更多的情报和自由度,元明清也不打算小瞧他们。 他动也不动,也不去擦拭冷汗,一点多余的动作也不肯做,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是被刚才江舫那没头没脑的恐吓一枪给吓到了。 还有一分半。 不,保守估计,一分四十秒…… 在元明清冷静读秒时,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颤巍巍的女声:“两位——” 元明清:“……” 他被这突然冒出的一声打乱了心神,刚才依序读取的秒数也陷入了混乱。 李银航的发言,将对峙两人的目光成功吸引到了元明清这边来。 元明清在心中嘁了一声,将掌中纽扣收得更紧。 在成为狭窄车厢中的目光焦点时,李银航吁出了胸中郁着的一口浊气。 她说:“我想……我们还是先不要自相残杀比较好。” “我们的境遇,好像是一样的。” “那么,为什么我们要把时间花在内耗上呢。” 说到这里,她后知后觉地虚软了语气:“我是……这么想的。” 为了表示诚意,她率先点了点自己:“我是忽然被传送到这里来的。你们呢?” 她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元明清。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元明清不得不点下了头:“是。” 她又看向南舟。 南舟:“唔。” 江舫举手道:“我也是啊。” 元明清知道,自己如果继续沉默下去,车内原本良好的、可以善加利用的负面情绪,就要被李银航的三言两语驱散了。 他用相当温和的语气,问了江舫一个绵里藏针的问题:“这位先生,你为什么是特殊的呢?” 他在提醒在场的其他两人,江舫是一个可疑的特殊人员。 他持有来源不明的武器,出现时身上带血,并主动对人发动进攻,且提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病”。 这是其他两人还没能掌握的情报。 在拥有上帝视角的元明清看来,在满足“失忆”这一大前提下,从江舫的话语和身上展现出的蛛丝马迹、以及车头传来的那声击碎玻璃的枪响判断,他必然是在车前遭受到了某些异常的攻击。 在这种环境下,换了任何人,一旦拥有了可供自保的武器,也会率先屠杀视线范围内的一切可疑人员。 这是人之常情。 但其他人在紧张的情况下,是不会讲究这种“人之常情”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