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对方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个疤,就那么待在那里,这辈子都别想去掉了。 陈又管不了别的事,抓紧时间搞任务,简直就是在跟死||神赛跑。 按照系统说的,他能撑两三年,没想到他一撑,就撑了十年。 奇迹,绝对的奇迹。 陈又明显的感觉到了,系统对他还没有搞定任务,留在这个世界很不爽。 估计是他的任务完成时间跟系统的业绩挂钩。 有一天,陈又在看来福扒窝,他突然昏了过去,很快就醒了。 但是他知道那药的药性已经消失,人不行了。 盛擎一个电话,当年的几个医生就都来了,个个都老了不少。 他们检查完陈又的身体,都大惊失色,不敢说话。 陈又问系统,“我还差多少没有完成?” 系统说,“1.5。” 陈又的心里哇凉,都结冰了,他更咽,“完了,我回不了家了。” 心里难受,陈又就哭了出来。 他再不哭,后面知觉没了,想哭都不可能。 盛擎亲着陈又的眉心,眼皮,吻着他流出来的咸咸的泪水说没事的,爸爸会陪着你。 陈又摇头,别啊,你陪我干什么啊,你身体好好的,起码还能活个三四十年。 不到几天,陈又就不能动了,全身肌无力,要死了,他很绝望,不是因为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是任务失败意味着什么。 这也不能怪盛擎,是他自己的问题,陈又也不想怪盛擎。 盛擎对他那么好,好的让他怪不起来。 奇迹不能维持下去,等待的就是命运的安排,大自然的法则。 盛擎不会放弃陈又,他丢下一切事务,精心照顾。 在男人给自己擦脚的时候,陈又望见对方头发里的白色,多了好多,他的眼睛酸涩,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爸爸,我爱你。” 恶念值瞬间拿满,陈又听到任务完成提示,都愣住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 系统说,“爱的力量吧。” 陈又看着男人,又是哭又是笑,“爸爸,谢谢你。” 盛擎还沉浸那句“我爱你”里面,等他回过神来,就将陈走抱进怀里,“爸爸也爱你。” 当天晚上,陈又闭上了眼睛,这次昏睡后,他的心跳停止,一切生命迹象全部消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人活着很难,死容易。 说走就走,一声招呼都没有时间留下。 盛擎深坐在沙发里,小黄狗在他的脚边绕来绕去,完了就跑去厨房,卧室,次卧,书房,在找着什么。 “福来,别找了,那个小疯子走了。” 半响,盛擎失笑,“你是来福,我又记错了。” 小黄狗还在找。 盛擎不再开口,他累了,就靠着沙发,目光停在墙上的一幅画上面,又似是空的,什么也没有进他的眼睛里。 小黄狗跑了好久,把公寓能找的都找了几遍,它呜咽了一声,去抓盛擎的裤腿。 盛擎踢开小黄狗,力道不大,“他平时把你挂在嘴边上,一口一个来福,你有什么好的?” “他走了,你有没有一点难过啊?” 小黄狗仰着头嗷呜嗷呜的叫,像是在哭。 “会难过的吧,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难过……” 盛擎看一眼小黄狗,“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他消瘦下去的脸上浮现一抹笑,“不然那小子会来我的梦里骂我,说我你。” “起来,我去给你弄吃的。” 小黄狗屁颠屁颠的跟在盛擎的后面。 诺大的客厅里,少了个活泼的人,没了碎碎叨叨的声音,还有那些哼唱的歌声,凄凉的很。 陈又走后,盛擎总是会在半夜喊他的名字,老了就会迷糊,以为人还在,好好的。 小黄狗跟着盛擎一起喊,一起找,人傻了,狗也傻了。 盛擎坐在床头揉着额角,“他一次都没来过我的梦里,没良心。” “那天他跟我说,爸爸我爱你,结果晚上就走了,逗我玩呢。” “他能陪我这么多年,我应该知足的,可是人贪心点也没错,不是吗?” “来福,你说,他那句爱我,是真的,还是哄我开心? 小黄狗趴在地上抓地板。 盛擎嘲讽,“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 小黄狗叫了几声。 盛擎走到书桌那里,打开抽屉拿出日记本翻开,里面是白纸。 他一页页往后翻,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没有看到一个字,甚至是一个符号。 这日记本在他这里放了很长时间,他翻过无数次,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去看。 盛擎眯了眯眼眸,还是将日记本放回了原处 几天后,盛擎去了一趟老宅,那里一个人都没有,都荒废了。 他上楼,去了陈又以前的房间,打算把陈又用过的东西都带走。 走的时候,盛擎看了眼桌上的电脑,就那一眼,让他有种想去开机看看的想法。 他也那么做了。 电脑打开的有点慢,桌面很干净,一览无遗。 d盘有一个文件夹,命名是我的前五个任务世界。 盛擎面部的表情霎时间就变了,他几乎是总发颤的手去点开文件夹,进去后就点了文档。 视线往下移动,盛擎的眼中出现错愕,震惊,惊喜,愤怒,悲伤,诸多情绪铺天盖地般咂向他。 进度条到底,盛擎的唇角划开一个弧度,愉悦又兴奋,最后呈现的是扭曲的疯狂,他抵着额头笑出声。 “原来是你啊……” 盛擎笑的不能自抑,他后仰身子哈哈大笑,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小骗子。” 电脑毫无预兆的黑屏,同一时间,盛擎这一刻的记忆被强行清理。 他再去开电脑,却开不了机,就在他要去检查的时候,电脑底部冒出一团烟,诡异的起火,砰地一声爆||炸。 盛擎退的及时,并没有受什么伤,他就那么盯着成为废品的电脑,许久过后,眼底闪过了什么,沉了下去,藏匿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那天之后,盛擎恢复如常,他的生活回到最初,繁忙又单一。 盛夏是春天走的,入秋的时候,方淮淮结婚,她给盛擎寄了请帖。 婚礼当天,盛擎独身一人出现在现场,以盛氏文化董事长的身份,他的身影瞬间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新郎的家人纷纷震惊,那样的大人物前来,整个婚礼提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高度。 方淮淮撇下几个朋友过去,她打量着盛擎,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意外,对方容姿优雅冷峻,不再丝毫颓废憔悴,硬要说和过去的不同,大概就是气质越发的沉稳。 找了个稍微僻静点的地儿,方淮淮说,“盛夏离开以后,我以为你会一蹶不振。” 盛擎单手插兜,“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我也会去。” 方淮淮的眼皮一跳,“你想干什么?盛擎,人死不能复生,你别……” “知道孤星命吗?” 盛擎打断方淮淮,“我会孤独终老,这是我的命。” 他露出方淮淮看不懂的笑容,“等我老死以后,我再去找他。” 方淮淮倒抽一口凉气,到目前为止,有关人死了究竟会去什么地方的科学性言论有很多,但是没有哪一个是得到验证的,毕竟人死了,不可能还回来告诉活着的人,自己去了哪儿,看到了什么,那里有什么东西。 这个男人要去哪儿找盛夏?她有些担心,“盛擎,你没事吧?” 盛擎说,“我很好。” 方淮淮看着男人,从外表看,身姿挺拔高大俊朗,的确是很好,但是她在内的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副景象,是否已经千疮百孔? 盛擎朝一处昂首,“你的丈夫在找你,快去吧。” 方淮淮扭头去看自己的丈夫,她要过去的时候,想跟盛擎再说两句,可是等她去看旁边,对方已经不在原地。 那是方淮淮最后一次见到盛擎。 婚后她就跟着丈夫去了国外,结完婚,就是生孩子,生活的重心一分为二,家庭跟事业占据的份量总是在偏移,慢慢的,前者成为胜利的那一方。 或许这就是一个女人生活的最后一道轨迹,转来转去,还是转上去了。 方淮淮从朋友那里知道,盛擎没有娶妻。 毕竟作为盛氏的董事长,关注的人太多了,要是有另一半,肯定会在m市传的沸沸扬扬。 几年后,肖琅苟出差去异地,碰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盛光在找盛景,他变了很多,那身骄傲早就随着当年路边一地的血消失。 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两人在街角对立。 肖琅苟问起盛夏。 他没想过会从盛光嘴里听到结果,因为他总是在问,总是一无所获。 所以当肖琅苟听见盛光所说时,他整个人是懵的,觉得是在做梦。 “那盛夏现在在哪?” 盛光说出一个地址,前年他回去看奶奶,下山的时候屋子里发现了一个墓碑,远离那一片墓碑群,风景很美。 旁边还空着一块地,是那个男人留给自己的。 “盛夏早就死了。” 肖琅苟的身子一震,一把抓住盛光,“你说什么?” 盛光说,“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死了有几年了。” “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看。” 肖琅苟后退一步,慌不择路的跑了。 那天下午,肖琅苟去了盛家老宅后面的山上,他找到墓碑,浑身僵硬,舌头都不听使唤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很久,肖琅苟蹲了下来,他抹了把脸,“小哭包,你怎么这么任性啊?” “考了那么好的成绩,不来填志愿,不去学校报道,你到底上哪儿玩去了,连个电话都不留……” 风吹动墓碑前的枯叶,有只蚂蚁翻出来,它大胆的往前爬,爬过男人的面前时,一滴水砸了下来,它洗了个澡,只觉得冷,不知道那是悲伤。 肖琅苟辞职,离开了m市,离开了这座他死守了这么多年,最终守来一个墓碑的城市。 一年年过去,没有人知道xx高中曾经有个少年从班级倒数第一往上爬,考上重点的分数,他的名字叫盛夏。 小黄狗走了以后,盛擎就是一个人了,他的余生都陷在回忆里面。 少年的一颦一笑陪他度过每年的春夏秋冬,生命走到尽头,他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仿佛是要去做什么事,寻找什么人。 ****** 释城,xxx医院 陈又坐在诊室里面,身上穿着白大褂,他这副身体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男科医生,竟然也叫陈又,跟他的名字一模一样。 原主的脾气跟陈又不太一样,人刚来就把一个科的都得罪了。 这是有原因的。 原主上学的时候是个学霸,专业里的一把手,人到了医院,傲气也带进来了,一身优越感,逮着谁都嘚啵嘚啵,一点都不知道谦虚。 可惜啊,天妒英才,原主还没来得及被前辈磨一磨,就死了。 跟陈又一样,也是猝死的。 不过他是玩游戏,对方是弄什么课题研究。 陈又翻翻桌上的东西,在现实世界,他不管是哪回上医院,看的什么科,不同的医生在病历本上写的东西都照样完全看不懂。 那哪儿是字啊,就是鬼画符。 陈又把右腿搭在左腿上,抖抖白大褂,自我感觉良好。 没想到第一个任务世界就是做医生,运气好好。 他问系统,“我的目标是哪个?也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系统说,“目标出现的时候,头顶会有恶念值提示,个人信息。” “知道啦。”陈又说,“四哥,多多关照啊。” 系统说,“好好干。” 陈又撇嘴,感觉他跟这个系统没法一起玩耍。 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你是不是要跟我说祷告吧?” 系统沉默了。 陈又抽了瞅脸,说掉线就掉线,怎么这么不靠谱啊?他绕着桌子走动,脑子里好乱啊,说不出来是怎么个乱法,反正就是乱。 好像随时都会蹦出一朵花出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伴随清洁工的声音,“陈医生,你的垃圾袋要换吗?” 陈又看看垃圾桶,堆满了棉球卫生纸倚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要的。” 清洁工是个大妈,四十来岁的样子,她麻利的把垃圾扎了拎出来,拿出干净的垃圾袋甩甩换上去。 陈又说,“谢谢啊。” 大妈愣了一下就笑,“陈医生今天的心情不错。” 陈友端起茶杯喝水,没接话。 到上班的点了,陈又拿鼠标在电脑上戳戳,进来一个大哥。 他看了眼电脑,又去看大哥,“王大大?” 大哥说是,他有点拘谨的坐在椅子上,“医生,我有点痒。” 陈又问他要了病历本,“哪里痒?” 大哥是个老实人,害羞了,他憋着声音,磕磕巴巴的说,“撒、撒、撒尿的东西。” 陈又的演技目前还是100,他面不改色,“怎么个痒法?” 大哥搓着粗糙的手,“一热就想去抓,白天还好,到了晚上痒的睡不着觉,夜里要抓很多次,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陈又刷刷鬼画符,“这种情况多久了?” 大哥挠挠头,“有差不多一个礼拜。” 陈又继续在病历本上鬼画符,“你去帘子后面把裤子脱了,我看看。” 大哥哦了声,他起来的时候问,“医生,里面的裤子也要脱吗?” “要,脱到膝盖位置。” 把笔放下来,陈又一脸严肃的往帘子后面走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