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吕蒙正坐着,杨延嗣站着,曹琳奉上了茶水以后,退到了厢房里。 杨延嗣端着茶碗,浅尝了一口,含笑道:“吕兄有事,尽管开口,你我之间,不必说太多客套话。” 吕蒙正端着茶碗,一口没也喝,只是笑吟吟的盯着杨延嗣。 “杨贤弟快人快语,吕某也就不客气了。今日登门,是有一事想拜托你。” “哦?” 杨延嗣轻笑,“什么事这么重要,能劳动你这位翰林学士,亲自登门说项?” 吕蒙正放下茶碗,正色道:“贤弟如今身为左正言,有上书言事之权。储君之位已空缺两年有余,诸多皇子蠢蠢欲动。为保社稷安定,百姓安康。吕某恳请贤弟,明日上书奏请陛下,册立太子……” 杨延嗣掀开茶碗盖的手一顿,错愕的看着吕蒙正,“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吕蒙正挺直腰板,郑重道:“这是御史台的意思。近些时日,御史台屡屡接到奏报,诸多皇子串联朝臣,有不安分的举动。 为了安定人心,匡扶社稷。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杨延嗣放下了手里的茶碗,说道:“前几日,宋沆上书,奏请陛下立太子。被陛下斥责,并且发配千里。由此可见,陛下暂时没有立太子的意思。吕兄让我继续上书,这是逼着我去趟雷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吕蒙正听出了杨延嗣有推脱之意,急忙道:“贤弟,两年前,贤弟在朝堂上义正言辞之举,历历在目。当日,贤弟不惜触怒陛下,也要仗义执言。如今,事关江山社稷,贤弟难道要退缩吗?” 杨延嗣摇头一笑,感慨道:“你也说了,两年前。当初的我,初出茅庐,不通人情世故。仅凭着一腔热血做事。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年了,我多多少少也成熟了一些。知道了,凡是,并不是靠着一腔热血就能成事的。 凡事都应该顺势而为,逆行而上的话,我怕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吕蒙正站起身,恼怒道:“我辈读书人,入朝为官。自当仗义执言,勇往无前。贤弟而今不过双十年华,正是风华正茂之时。难道你要学那些庸官们,碌碌无为一辈子吗?” 杨延嗣讥笑道:“夺嫡之局,凶险万分。似宰执和执政那等位高权重之人,都称病躲避。我一个小虾米,你拉我下水,是嫌弃我死的不够快吗?” “杨延嗣!” 杨延嗣摆手,拒绝了吕蒙正继续说下去。 他端起茶碗,轻笑道:“小弟因受了家父责罚,有伤在身。大夫们叮嘱小弟,要多卧床静养。小弟出来的时间也长了,不变再在外面多待。吕兄请回吧。他日小弟伤愈以后,定当亲自登门拜访。” 吕蒙正气哼哼瞪了杨延嗣一眼,胡乱的拱了拱手。 “告辞!” 吕蒙正一走,曹琳从身后的厢房内走了出来,缓缓走到了杨延嗣身侧,疑问道:“瞧你们二位,不是聊的挺好的吗?你怎么突然赶他走了。” 杨延嗣笑眯眯道:“朋友之间,交往的心思不够单纯了。那么这朋友也就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曹琳绣眉微皱,更疑惑了。 “怎么不单纯了?” 杨延嗣探出手,捏了捏曹琳的脸颊,吩咐着曹琳扶他回房。 回到房里,找了个软垫子舒服的趴在了上面后,才开口为曹琳解惑。 “以前同殿为臣,和他交往。是因为,大家都没有私心,一心为公。如今不一样了,他和我继续交往,带有了明确的目的了。” 曹琳也不笨,经过了杨延嗣解惑以后,她也猜出了一些,略有惊讶的说道:“你的意思,他已经投靠了某个皇子?” 杨延嗣淡然道:“八九不离十。” “那以后就不要和他来往了……” 杨延嗣和曹琳在杨府东院里议论吕蒙正的时候,吕蒙正也在杨府外在议论杨延嗣。 在杨府外,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停靠着一顶轿子,轿子并不奢华,显得很朴素。 吕蒙正出了杨府以后,拐了个弯就到了轿子前。 面对着轿帘,吕蒙正态度恭敬的施礼。 “三爷!” 轿帘掀开,露出了一只手,手的主人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吕蒙正招了招手。 吕蒙正凑上前,进入到轿子内。 轿子里,那位被吕蒙正恭敬的称为三爷的人,低声询问,“谈妥了吗?” 吕蒙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下官刚说明了来意,就被他请出来了。” 三爷手里把玩着一个玉石坠子,沉吟了许久,才开口道:“杨家的麒麟儿,果然聪慧,做事也果敢。为了不参与到夺嫡之局中,居然果断拒绝了你,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留。” 吕蒙正点头,道:“由此看来,杨家确实不想参与到夺嫡之局中……” “嘿嘿嘿……” 三爷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夺嫡之局,就像是一滩浑水,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杨七想明哲保身,脱局而去。殊不知,他本身已在局中。 只要身在朝堂之上,那就是夺嫡之局中的旗子。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逃脱。” 吕蒙正缓缓点头,赞同道:“三爷所言甚是。”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