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徽后悔自己不该让这个五万岁高龄的小师妹乱说话，殊不知凌欢比若徽还要无语。

    都说碧海苍灵的人素来清冷，待人接物礼数很足，处事公正无私，然而真心不足。几次和若徽上神的接触，凌欢觉得他这个人虽然不如传闻中那般过分，但也不是什么值得交心的人。

    谁知道这位碧海苍灵的小前辈居然和她大师兄一点都不像，就好像是一个异类，与东华帝君门下的弟子格格不入。

    事实也的确如此，若曦就是碧海苍灵的吉祥物，一个小姑娘被四个大男人当宝一样地宠着惯着，在碧海苍灵这等神界圣地不学无术也不无不可。也不知道当初东华帝君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收了这个女孩子为关门弟子，还让她解放天性、自由生长，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愣是给天生地养的碧海苍灵多了些活泼感觉。

    要不是因为众位师兄和东华帝君都认为随便把她放出来会影响碧海苍灵的名声，强制要求她不飞升上仙且稳定境界之后绝对不准离开碧海苍灵半步否则就打断她的狗腿吓住了某小师妹，恐怕她这么个可爱的女上仙也不会在神界之内的存在感这么低了。

    看在若曦上仙是个这么有意思的惹不起之辈的份上，凌欢居然破天荒的给了她一个解释。

    “上仙，凌欢的年纪比您要小得多，理应如此。再说了，您是东华帝君的弟子，辈分比我们高得多，哪怕是我父亲和外祖在此行礼，您也是受得起的。”

    想了想，还是面无表情地加上了后面的一句：“千万别看轻了自己，有空多出来走走，见得多了就不会被师兄骗了。”

    若徽：……

    果然还是那个凌欢，本上神怎么躺着也中招啊。

    谁知道若曦上仙居然真的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凌欢故意不正经的话表示出了十分深切的赞同。

    “你说得没错。受雷劫的时候忘了好些事情，师尊和大师兄又总是不让我出来，一百年了搞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宛如大师兄枕头底下藏的凡间话本里所说的二傻子，被骗了自己都不一定清楚。”

    若徽：……

    小师妹，不带你这么拆台的，还有，咋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老底给抖出来了？！

    不对！我枕头底下的话本她是怎么发现的！明明若禛检查违禁品的时候都没看到啊！

    凌欢表示很烦，非常烦，烦到只想祭出天霜剑找个犄角旮旯冷静地参悟一下。

    只可惜这两位实在是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若徽上神更是于九天云海有恩，凌欢也没有理由赶他们走。

    出于礼节寒暄几句实属正常，只不过习惯了清冷少言，在九天云海的宴席上也只是像鬼一样飘来又像鬼一样飘走一句话都不需言说，让她多说几句话比直接灭了魔族轻松不到哪去，于是，好不容易暖起来一点的场子再一次冷了下去。

    不太适应此等诡异场合的若曦盯着凌欢看了半天，又转头看了看自家眼神近乎要吃了自己的凶神恶煞脸，识相地转头不看，开始自娱自乐地看回这个冷冰冰的漂亮大妹子满脑子跑火车。

    九天云海素来低调不假，十几万年避世不出，不声不响间龙神都换了一代也没多少人知道，但随着凌欢和景华飞升上仙，走进神族众人的视野起，这两个神界中出了名的少年天才就逐渐的为人所知。

    尽管他们的真实能力依旧不为人所知，但至少他们的性格大致如何也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尤其是冷冰冰的凌欢，因为人美面冷手黑能打，居然比正经小龙神吸引到了更多来自外界的目光。就是整日里被关在碧海苍灵不准出去闯祸的若曦都在这百年内听说了凌欢的大名。

    若曦一直以来都不太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神仙，直到见到了凌欢本人，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女，怎么会比自家大师兄还要老气横秋。

    小小的身躯内蕴藏着恐怖的寒冷力量，冰眸红瞳的眼中沾染了无情的血腥气息，这一切都昭示着她的过往是痛苦而残忍的，至少是若曦自己没有经历过的。

    师尊总说六界之内每个人所受的苦楚是不一样的，自己就是特别幸运的那一种，运气好到连自己都能发现周身散发着一般生灵看不到的金色光晕。

    看凌欢这个人的面相也不像特别倒霉的那一种，为什么看她的时候，总感觉她被一团阴影笼罩着呢。

    天生扫把星的倒霉货周身缠绕着的是黑气，她这一身时有时无的银色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