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现实世界(13)-《快穿之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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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地一声,门被踹开,门框大力撞上墙壁,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而里面的人却没有一点反应,还在一下一下把头往墙上磕,聚集的血迹淌下来,触目惊心。

    厉严的面部一绷,将少年的手腕拽住,低声道,“陈又,你在干什么?”

    陈又依旧在喃喃自语,还是那三个字,他垂着头,碎发搭下来,一滴血珠抱着他的发梢,下一秒就颤颤巍巍的砸下来,在地上砸出一朵血花,之后又是一滴,砸在血花中间,血红的颜色被冲淡了。

    那不是血,是泪。

    厉严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他拿出帕子,擦着少年脸上的血,低哑的声音里透着让人信服的力量,裹挟着温柔,“你爸没事的。”

    陈又茫然的表情褪去,反手去抓厉严,“真的?”

    厉严点头,“嗯。”

    陈又抓着厉严的力道更大,他压抑着哭声,“那我爸出手术室了没有?”

    厉严说暂时没有,“快了。”

    陈又直直的盯过去,“你不骗我?”

    厉严把他眉心的血迹擦掉,“不骗你。”

    陈又抓着厉严的手指一松,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他无法想象,老爸因为自己出了意外的结果,更不能接受,面对不了。

    厉严带陈又去处理额头的伤。

    陈又很配合,手被厉严牵着,被医生护士们打量,他都没有挣扎一下。

    处理好伤口,陈又回到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着,他靠着椅背,目光望着虚空一处,跟厉严说,“怪我,如果我出门的时候稍微多个心眼,观察一下我爸,或者在小区里走路的时候能留意一点,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着,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厉严拍拍他的手,“别自责。”

    陈又叹气,怎么可能不自责,他很自责,心里难受,怨天没用,只能怨一怨自己了,这样才能好受些。

    “那天我爸跟我说了老庞的事,我开始隔三差五的把有关同恋的事告诉他,每次他都很反感,也很排斥,甚至冲我发火,我竟然都没注意到自己暴露出了什么东西,早就引起了我爸的审视,毫无警觉心。”

    陈又撑着头,他在这期间吃了很多药,会影响智商?让他的大脑反应迟钝?不会,就是他自身的问题,他扯开嘴角,笑着叹息,“哎,我觉得自己跟个智障没什么区别。”

    厉严皱眉,重重捏了一下少年的手心。

    陈又撇撇嘴,之前想过好几种出柜的方式,现在好了,不用想了,就这么突然的走到这一步,措手不及。

    妈的。

    口袋的手机发出震动,陈又看到来电显示,是胡为,八成是交代明天通告的事,他按下接听键,“我爸晕倒了,通告你帮我搞定吧。”

    那边的胡为刚洗完澡,给自己倒了杯酒,准备打完电话就喝喝酒,调整好状态去睡觉,他听到陈又所说的,脸色立即就变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又看了眼手术室的门,“还没出来。”

    胡为说,“厉哥在吗?”

    陈又说在的,他听见胡为的要求,就照做,把手机给身旁的男人。

    厉严拿着手机,不知道胡为在电话里对他说了什么,他的面上都没有表情变化,半阖的眼底也是波澜不起。

    探究的视线从男人身上收回,陈又搓着手,不确定胡为是不是提到了自己,透露了什么东西。

    挂断电话,厉严将手机给陈又,之后就从陈又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

    陈又一怔,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抢,他没抢到男人手中的药瓶,语气就很冲,“你干嘛呢?把药还给我!”

    厉严将药瓶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从明天开始,我会按时给你药,其余时候,你不能吃。”

    闻言,陈又的脸上涌出焦躁之色,他站起来去抢,几乎是发疯的样子,“不行,我的药为什么要放你那儿?你快给我,厉严,你给我。”

    厉严钳制住少年的手,反剪在后,嗓音低冷,“听话!”

    男人的呵斥让陈又打了个冷战,他泄气般的坐回椅子上,耷拉着脑袋说,“是不是胡为跟你说了我吃药的事儿?我也知道超过剂量只能起到短时间的压制,几次之后会对身体不好,可是我控制不住。”

    “我真的控制不了,厉严,我的头疼起来的时候,脑子里就像是有根钢针,”陈又指着太阳穴,“从这边穿到另一边,太疼了,我想把钢针拽出来,可是我摸不到,我还想过把头切开……”

    厉严把少年摁在怀里,手臂一再圈紧,往骨子里勒,他垂下眼皮,那里面翻涌出心疼,恐慌。

    陈又被紧紧勒着,他一动不动,脸埋在男人的胸口,那处衣物很快就湿了一片。

    走廊寂静,少年喉咙里发出的细微更咽声异常清晰,被周遭浮动的气流卷起来,再上空飘荡个不停。

    将压抑的情绪宣泄出来,陈又吸吸鼻子,摸出纸巾给厉严,把他胸口的鼻涕眼泪擦擦,“药你拿去吧,以后我会听你的话。”

    厉严没动。

    陈又凑近点看,这才注意到男人放在腿上的手轻微发抖,他抿了抿嘴,把人抱在怀里,反过来安慰,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跟你说的把头切开,那只是我随口说说,我不会那么干的,我很怕疼,而且那多血腥啊,脑组织全翻出来,脑浆喷的到处都是,死相太丑了。”

    “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厉严还是没动。

    陈又唉声叹气,哥哥哎,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见不得你这样,头是不疼,但是心口疼,疼起来的时候要命,他拍拍男人的后背,“我爸还在手术室呢,我也指望不上别人,就指着你了,你冷静冷静。”

    厉严徒然将陈又推开,拳头砸向墙壁。

    陈又一惊,紧张地抱住男人那条手臂,急忙去检查他手上的伤口,每个骨节都出血了。

    一瞬间,陈又的火气就蹭到头顶,“卧槽你这是干什么啊?”

    厉严淡淡道,“心疼?”

    这不是废话吗?陈又瞪过去,眼睛还是红着的。

    厉严抬了抬眼帘,“那你知道,我看到你把头撞破,听到你说自己头疼,想把头切开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陈又张张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厉严伸出手,中指的指腹按上少年额头的纱布,力道很轻,如同他的音量,“陈又,不要再用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对待自己。”

    陈又捏捏手指,勇于承认错误,“对不起。”

    厉严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下次头疼,别瞒着我。”

    陈又立刻嗯嗯,什么都答应。

    厉严没让他去管自己手上的伤口,“今晚的事,是上天的意思,就算不是今晚,也可能是明晚,后晚,未来的任何一天,你,我,你爸都会面临这个局面,这是不可避免的,不是你个人的责任。”

    陈又扒扒乱糟糟的头发,“晓得了。”

    什么命数,一切都有安排,命中注定,人各有命,这些道理他懂,除了傻子和小孩,其他人也都懂,可是能完全看透,真正接受的,少之又少,反正他不行。

    他就是个俗人,普通的一逼,上普通学校,念普通的专业,稍微不同的,就是长的帅了点,喜欢上了个男人。

    这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啊,没必要搞这么大的,陈又默默做了个祷告,抓着男人的大手,“我爸没出来,我俩倒好,一个接一个的搞出伤来。”

    他把人拉起来,“走吧,先去把你的手包扎一下,我俩上外头吹吹风再回来。”

    厉严说,“不用包扎。”

    陈又瞪他,不知死活的说,“你敢不包扎,我就敢把额头的纱布给撕了。”

    换个人,以这种拙劣的方式威胁厉严,屁好处都讨不到,搞不好还会看到血腥场面,但是被特定的人使用,那效果就是天翻地覆。

    厉严吃这套,随了他的意。

    俩人吹吹风,冷静了,一个不再焦躁,一个不再感到心慌,只要他们在一块儿,什么药物都抵不上彼此的一个拥抱,一个眼神。

    快到零点的时候,陈卫东被推出手术室,医生第二次把他从鬼门关给捞了回来。

    陈又跟厉严在病房站着,都没说话,直到医生开口,才将那种压抑的死寂打破,他说病人虽然已经脱离危险,还是要细心照料,具体会出现什么症状,要等病人苏醒后再定。

    医生走后,陈又抹了把脸,对厉严说,“不早了,你回去吧。”

    厉严叫他跟自己去酒店。

    陈又拒绝道,“我不去,我得在这儿看着我爸。”

    厉严说,“有医生护士在,我问过了,你爸夜里不会醒,最快也要明天。”

    陈又被他半抱着出了病房。

    酒店离医院不远,厉严没开车,他跟陈又走着过去,这个点,街上的行人稀少,隔一会儿才有一两个路过,都是行色匆匆,赶着回家休息。

    “我让管家拿了衣物过来,你到酒店洗个澡再睡,头上别碰到水。”

    “好哦。”

    陈又把手放进休闲裤的口袋,过了几秒就拿出来往旁边挪,碰到男人的手,握住了,“我们现在这是正式出柜了吧。”

    厉严,“嗯。”

    陈又吐出一口气,他突然啊了一声,“不好,来福跟小金怎么办?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它们会害怕的。”

    厉严问,“它们吃过了?”

    陈又说吃过了,晚饭跟他差不多时候吃的,来福正在长身体,吃的多,拉的多,活泼的很,小金胃口很小,吃相也非常优雅,像豪门的小公子。

    厉严说那就没事,“这会儿都零点了,它们应该都在睡觉。”

    陈又说,“好吧。”

    气氛安静下来,只有两道呼吸声,脚步声,被车子带出的引擎声干扰,显得有点模糊。

    陈又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片段,来不及捕捉就不见了,他有点懵,精神又错乱了,该吃药了吧?对了,药在厉严那儿,不能随便乱吃了。

    一只大手按在陈又的发顶,他的思绪回笼,忍住对药物的依赖。

    到酒店后,陈又跟厉严洗漱后就睡了,他们相拥而眠,少有的没有在睡前玩闹。

    第二天,陈又早早就去了医院,陈卫东没醒,还是昨晚那样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身上有多个管子。

    医生带着底下一拨人来查房,检查后就交代陈又,等病人醒后去叫护士。

    陈又松口气,那就是老爸能醒。

    院长办公室,几个主任被叫过来,在针对陈卫东的病情展开讨论,院长不时插嘴,提出不同的想法。

    厉严坐在沙发上,长腿叠着,他已经表明过态度,自始至终都很温和,并没有强人所难,谁都会走向死亡,但是陈卫东不能在这时候出事,他不想少年因此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九点多,网上出现一条微博,内容牵扯到一位大人物,博主发完就被删了,但还是被人转出去,在各个平台掀起舆论的风波。

    涉及到那位大人物,大多数媒体不敢参与,少数打的是火中取栗的算盘。

    陈又接到胡为的电话,才知道昨晚老爸被送进医院,他跟厉严牵手的照片都被人拍下来了,不出意料的陷入潜则事件。

    胡为在娱乐圈待的时间很长,大风大浪见的多,小鱼小虾乱蹦的时候,他一概置之不理,随便绷,在长而乏味的八卦新闻里头,艺人出柜的也有,闹的翻天覆地,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可这回是他的人,对待起来,不可能是一个态度。

    陈又没心思和精力去跟网上那些键盘兄搞事情,微博都不想登陆,公司有专业的公||关,无论是他的经纪人胡为,还是公司老板林傅行,甚至是他的小助理,谁都比他懂的多。

    他要做的,就是服从安排,不添乱。

    胡为给陈又分析目前的发展趋势,也说出他本人觉得可行的两个方案,提前是取得厉严的同意,“一是在舆论恶化前尽快召开记者发布会,你借此机会出柜,一了百了,后面也不用再遮掩,二是你选择跟公司的几个自带热度的女艺人之一扯上绯闻,再安排你们上个节目,被狗仔拍到出入某个地方,找信得过的媒体一宣扬,将这件事以假乱真,把水搅混。”

    观众们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在集中关注一件事的同时,另一件事必定会被忽略。

    陈又说,“那就第一个吧。”

    胡为问,“你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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