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锋芒初露-《新亭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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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不是,只是如今江左新一轮的乱局即将到来,在历阳我就看出乔侯不善权变,也无力应对朝堂之政争,小侄只想乔侯能够明哲保身的好,毕竟以乔侯与谯王的关系,只要这江左小朝廷能够延续,世代为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乔逊闻言便是眉头紧锁,邓允的大论他是听的稀里糊涂,但其中的重点他到是听的很清楚。
“云猷,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什么乱局?如今琅玡公已经平定青徐,虽然说现在江左军力无法匹敌于慕容铁骑,但此消彼长,我们也不是没有中兴的希望。”
邓允叹息摇头,莞尔一笑,“问题就是琅玡公现在平定了青徐可不是为了渡军河北。”
“当然,大军择日凯旋,自然不会渡过大河。”
“是啊,现在琅玡公平定了青徐,谯王现在有了战功,在台城估计就等着凉州的天子使者了,而小侄想河北诸侯们的劝进表估计此时也该在路上了,适才乔侯所言葛公公务繁忙,忙的应该就是这些了吧!”
乔逊眸中露出赞同之意,但更多的还是对邓允的惊奇,一个刚刚渡江几日的弱冠少年,怎会对江左政局如此了解?这让他想到了在历阳时桓宇对他说的那番话。
而邓允缓缓起身后,顺势为还在惊奇当中的乔逊斟满杯中的清茶。乔逊回过神来便是不解问道:“云猷,此番言论,是你自己所想,还是道听途说?”
看着邓允脸上的迷离笑容,他还是不相信邓允,毕竟这番言论实在有些迂阔之论,而邓允只是淡然转身看向书架上摆着的古籍,淡声回答:“都有吧,这还得益于二小姐今日邀我去忘语轩,在那里我无意间听到的,不过我之所讲,应该是自古通理,毕竟现在天下无主,而时下陈宋皇室正统嫡嗣皆亡于北方乱局,合适的就只有谯王殿下了。”
乔逊颔首,但心中还是对乔春韫领邓允去忘语轩有些在意,但眼下他可不能过于在意这些,依旧询问邓允:“那按云猷所言,这天下无主,正统已绝,谯王既然能够继承大统,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且谯王沈敏有度,朴简冲素,容纳直言,虚己待物,不失为中兴之主,哪能有云猷言中乱局呢?”
“乔侯想的过于简单了。”邓允颔首一笑,随即淡淡道:“谯王殿下即不失为中兴之主,可是朝臣并非是中兴之臣啊!”
“哦。”乔逊惊叹一声后便在心中想起一个人,随即便是面色凝结的缓缓起身,怔怔看着邓允,“云猷是说?”
“不错!”邓允毫不客气的回道:“镇守西陲的葛成将军可比谯王渡江早,谯王是陈留王所命之江左行台都督,可葛成将军也是陈留王所任命的荆州刺史,时下谯王政命也难下西陲,且今日我在城中似乎看到了从西陲赶来的信使,想必巴蜀的战事也结束了。”
乔逊闻言也渐渐的察觉其中的关联,便有些不寒而栗,原本以为战事不达江左的这一想法也荡然无存,他上前一步,还是不肯相信的摇了摇头,“云猷之预想确实非常人所比,但现在葛公主掌台城政务,又与谯王有总角之好,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陈葛之间起冲突。”
“乔侯言之有理。”邓允赞同着点点头,可眸中却透着另外一层意思,乔逊收声思考,邓允便从旁解释:“错就错在葛公主掌台城政务,谯王日后登基,葛公为百官之首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可就怕登上御座的谯王殿下想的不是葛公王佐之功,而是葛公在内全权独揽,葛成将军统兵上游,两京崩陷之因果恐又在江左承继。”
两人谈论间不知日已将落,而乔逊也从一开始对邓允的愧疚变成如今对邓允的敬佩,台城碰壁后的不安变成了如今对时局的感慨,而就在两人继续谈论时,下人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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